“纪律师,人家夫妻要做最后话别,你是不是不识趣了点。”余欣南出言讽刺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远去。
纪元不放心地看了余小西一眼,才离开。
法庭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,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经过这番变故,余小西没有力气去打、去骂,显的安静太多。
骆少腾也不再是那个怜惜惜玉的人,他说:“我希望你离开的时候,不要直接对糖糖说,她以后都会跟着我生活。”
虽然这是事实也是目的,可是糖糖对余小姐的依赖心理极强,肯定接受不了,需要一个过渡。
“骆少腾,你不要太过份。”余小西吼,脸上终于出现除了死寂以外的神色。
骆少腾面对她的情绪激动却无动于衷,说:“判决书已经下来了,你带不走她。我陪你玩,只是想让你死心。”也是让自己死心。只是他的心死了,才会彻底放弃这个女人。
“如果你想她每天在我这里哭,随便你。”他冷漠的模样,仿佛糖糖只是余小西的女儿。
因为他知道,他不能表现的太过在乎,太过在乎了,反而会成为余小西扼住自己的软肋。他只要比她舍的糖糖,她才不敢乱来。
这次,他是彻底抓住了余小西的弱点,她明知道他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狠心。可是作为一个母亲,一个妈妈,余小西知道自己只要坦言,糖糖一定接受不了。
这些年来每当女儿哭泣,都像刀子割着自己的心一样。虽然现在她已经千疮百孔,仍会忍不住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去温暖,这就是母爱。
她虽然没有回答,骆少腾也知道她不会。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纪元没有收走的资料,抽出她的病例和汇款记录,问:“你就是因为这个,离开的m市?”
“骆少腾,这里没有别人,你不用演戏。”余小西冷哼。
“余小西,别说我骆少腾已经不从你那里图什么?就是图,又何需演?”他从来不屑。
余小西一怔,他已经转身离开。
骆少腾走后,安静的法庭里只有余小西,工作人员进来清理现场的时候,她才走出去。脑子浑浑噩噩的有点乱,偶尔还会闪过一些从前的画面。
这个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,甚至她每次处理案件的时候都会过来,可是她最有印象的居然是自己被控告谋杀那次。张舒雅的死让她害怕,那段时间骆少腾一直都陪着她。
他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,最后终于找到了证人,她被当庭审判无罪。那是她第一次对他充满感激和卸下心防,她还记得自己打开法庭通往外面的大门时看到他的心情。
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,虽然不若平时那样光鲜,却仿佛给了她整个世界。可是结果……唇角勾起苦涩的笑,她仰头看了眼头顶的阳光,结果事实是他明明手里有过的证据,却宁愿毁掉。舍近求远地去找那什么证人,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,却仍然傻乎乎的沦陷。
如今又是在同一个地方,他打破了她缩在里面生活了三年龟壳,将她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带走。她以为她会活不下去,原来还可以呼吸。
手捂着闷痛的胸口,慢慢坐在台阶,明明是白天,明明那么多的人,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,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。也不知坐了多久,一只手搭在手臂上,纪元喊:“小西。”
余小西抬头看着他,眼里明明没泪,却像哭了似的。她永远不知道,自己颤抖的身影有多脆弱,纪元无声将她拥进怀里。
华灯初上的时候,两人仍然并排坐在冰凉的台阶上。成年人很少像他们这样任性,不顾世俗的目光。不是不顾,是已经顾不得。
余小西没有要喝醉,只是浅酌着。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,还能怎么办,只是坐在那里,听着纪元讲话,讲着从前在学校的事,讲着林雅然。
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在呆,耳边里偶尔会掠过那么几句。夜渐渐深了,身上的手机响起来。
纪元看了眼递给她,说:“是兰嫂。”
余小西伸手,点了接听键移至耳边,出一个单音:“喂?”
“余小姐你在哪?糖糖醒了一直找你呢。”话筒里传来兰嫂的声音。
其实哪里是糖糖担心她,是她知道庭审结果而担心罢了。这些年来,余小西是如何抚养糖糖的,只有兰嫂这个始终在身边的人看的最清楚。
“我马上回去。”长期没有说话,声音还哑哑的。挂了电话,拎起包便走。
“我送你。”纪元抓住她的手,说。
余小西点了点头。
车子在霓虹绚烂的街头行驶,一直往骆家老宅进。收音机里正在播报s市这些天最引人瞩目的话题,纪元马上按掉了。
“纪师兄,对不起。”安静的余小西突然说。他只是帮自己打个官司里而已,竟将他卷进这样的漩涡里。
“这点事都承受不住,律师所早就关了。”纪元潇洒地说。
其实沾上有夫之妇,新闻闹的这么大,家里不是没给他压力。只是她的肩膀这么柔弱,他怎么舍得在这时候放开她?
车子停在骆家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