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,爸爸这么晚了这么还没回来?”
“你爸爸他最近心情不好,所以才那么晚还没有回来,小桐在学校里和小朋友吵架生气了,回到家不也是很晚才睡觉,等他心情好点了就会回来的,你和梓茵先回房间去睡吧,明天还要上学的。”
“好吧,那妈妈等爸爸回来,要告诉我一声哦,我还没有跟爸爸说晚安呐。”
“好好,要盖好被子哟,梓茵也是,快点睡吧。”
开门声音在深夜响起,打开的光亮从门缝间漏入,衣服窸窣的声音在夜晚尤为突兀,窝在被子里仅露出头顶的余梓茵背对着门睁开眼睛。
“你怎么喝那么多,是不是又跟你那几个好弟兄喝酒去吗?你答应过我,这周过完就会去找工作,也趁机跟那几个人断了联系,你明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,还要和他们混在一起,难道丢了个工作你就忘了在警局里学到的东西了吗?你可是当过警察的人。”
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?我之前是个警察,现在不什么都没了?你放心,我会去找工作的,不会让你们母女露宿街头的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赶紧去洗洗吧,一股子烟味,你也不觉得恶心。”
悬在餐桌上空的灯照亮三人沉寂的面,一桌晚饭整饬地摆在桌上,胃部在体内反噬饥饿的酸意,余梓茵低着头,很饿,却没有去动面前的米饭。
坐在对面的女人冷着面庞,手边的女孩察觉到气氛时不时地看向一旁的妈妈,良久,刚放上桌的饭菜渐渐冷掉的一点点度过缓慢地时间。
沉重地脚步在门外响起,熟悉地愉悦哼声在门打开的瞬间清晰,背对着她们脱掉皮鞋,李秉承转身脱掉外套,目光定住地注意到围在左边桌旁的人。
“怎么你们都不吃饭?”
室内的灯清晰的照亮他涨红的青脸,变宽的身体歪歪斜斜地站在玄关,微醺地眼睛眯起扫了遍两个孩子和角落的女人,他不着调地笑了起来,道:“怎么了你。”
余梓茵压着脑袋,眼尾瞧着显然喝了酒的叔叔,她没有说话,前面坐着、正对脸看向李秉承的女孩也没有说话,一种诡异地气氛不知不觉感染着人,那中间的女人兀地站了起来,丢下一句“跟我去趟阳台”,便离开了客厅。
李秉承莫名其妙地笑着,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:“你妈妈怎么了?”
他低头瞥了眼坐定地女儿,见光下她欲哭的表情,他的笑渐渐敛起,预感到什么,他不定地移开视线跟侧头看他的余梓茵对视,不自在地吸了下鼻子,放下搭在胳膊上的外套,说:“你们先吃饭,我跟你妈妈、阿姨聊几句就过来。”
他说完拉开了门进到了阳台,女孩的视线跟着他移动,帘帷挡住了她大半的目光,但她依旧没有动,忍着情绪的等待外面的对话完成。
……
“你说,你去哪了?”
“我?我不是去上班了吗?你这是怎么了?是孩子惹你生气了,还是我做了什么惹你……”
“到底是上班还是赌博!我爸刚才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了,你问他们借了五万对不对?你想干什么?工作工作,你在孩子面前说的工作难道就是每天去赌场跟那些赌棍一起喝酒,一起吸烟,一起赌钱!你别忘了你当过警察!那些人是什么成分你比我更清楚吧!你今天赢钱,明天输钱,后天是不是要借高利贷,然后倾家荡产去坐牢!”
“欸不是,你听我解释,我没有……不,给我一次机会吧老婆,我会改正的,一次,就一次!”
“滚开!我绝对不会和你这种人生活在一起!小桐没有你这个赌徒爸爸!我也不需要一次次的去可怜你这个混蛋!借的钱你必须一分不少的还回来,否则就法庭见吧!”
“不、不!”
“爸!妈!”
“你听我说老婆,我真的没有去赌博,我就只是去喝了点酒,真的没有!”
“拿开你的手!小桐跟妈妈走!”
“别这样别这样!钱我会还的,酒我也会戒的!”
“妈妈等等!妈妈!妈妈!呜……”
……
外面的声音传到屋里,打开的门将全部泄露,卧室里传出争吵的声音,她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,拉着大哭的女儿朝门外走,甩开喋喋不休解释、纠缠着她的男人,争吵越来越远,声音却一直不断。
室内洞然,敞开的门溢出寒风,余梓茵静默地望着那像是幕布背景的门外景象,在喧嚣中沉寂地坐着。
“轰隆——”
一道惊雷兀地在耳边炸开,余梓茵猛地睁眼,看到半掩窗帷外骇人的电光。
黑暗静寂的房间是她急促地喘息和心脏强烈跳动的震动声,她像被梦魇扼住,明明盖着被子,手脚和肚子却出奇得冷。
雨势没有停止地痕迹,眼前的窗户发出雨拍打地闷声,一只温暖的手从腰侧经过压在她的上腹,现实的真实感将她从梦境的边界的意识拉回。她赤裸着肩,眉头渐展,躺在床的边界,望着窗外暴雨,没了困意的眼睛闭合,陪着雨声。
屋内灯泡摇摇欲坠,木板门扉晃动,被雨水淋湿的老头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