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,无法确定下一回还有没有机会留给我们。”
成博宇低首,喉头随着紧张的呼吸一上一下。
“你相信吗,人的感情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变化。也许你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当时不喜欢你,所以他和别人在一起了。可很多年后,他再次遇到你——是现在的你。或许,他会为二十七岁的你心动。”
凄凉的风敲打空荡荡的心房,慌张、无措、愕然,种种复杂又单纯的情绪,远远盖过少女宁雪曾幻想过无数次的滂湃娇羞。
大概是她真的喝醉了。
只有喝醉了,她才敢借一首歌,一个真实存在又无法脱口而出的名字,伶仃地站在他面前,诉说心事。
大概也是因为她喝醉了,才会扯着嘴角冷冷回应他:“迟来的深情比草低贱。”
成博宇怔在原地,脸色有些白,嘴唇翕动,似乎想说什么,可迟迟发不出声音。
她慢慢走近他,脸上晃过一丝喜悦,可紧接着就是深不见底的轻蔑。
“秦倩也好,程婷也罢,你每一段恋爱,都是你主动迈出那一步。可为什么偏偏到了我,是要我说到这个份上,你才肯拿这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试图征服我。”
“你好残忍,让我见证你如何孤注一掷、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爱别人,现在又反过来说爱我?”
走近了,宁雪才看到他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,里面的血液随时都喷薄而出的危机。
“宁雪……”
“嘘。”
她伸出食指,轻轻搭在他凉润的唇边。
笑意娇媚。
歪着脑袋,俏皮十足。
似乎在细细回味从他口中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份迷人温柔。
可再抬眼时,一双眼里,早已冰雪消融。
“你以为我今晚是为了什么?我只是想不通,快十年了,每一次就在我觉得你对我也是有那么一点心动的时候,你给我的,只有冰冷的回应,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。你去剧院看演出,场场不落;和我去爬山,对我百般照顾;替我挡酒,在我唱歌时,也用那种执迷也不悔的眼神回望我……”
她拼命隐忍,可呼吸还是急促又紊乱。
“结果离开了那种充满暧昧氛围的酒色会场,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……”
“是,我对你动心了。”他抓住她发颤的指尖,低头凝视她。
语气坚定,像在驯服一头随时隐隐发狂的小白兔。
成博宇皱眉,表情痛苦,试图拭去她眼角快速滑落的泪,最后情不自禁将整个温燥的掌心覆住她的脸颊。
“我喜欢你,宁雪。”
她哭得肩膀都在抖,却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。
偏执的冲动和情愫在一瞬间占据整个大脑皮层,他很想吻她,可忍住了。
但下一秒,手心一空,宁雪没有丝毫迟疑离开了他。
一瞬间,体内蛰伏的醉意被她带过的一阵劲风吹散。
他缩回手,愧疚无比,沉声开口:“对不起。”
“如果九年前,你对我说这些话,那个满眼都是你的少女,一定会毫不犹豫扑到你怀里。”
目光被无尽的夜色拉长,她的声音遥远而飘渺。
“你也说了,人的感情无时无刻都在变化。没有谁会永远怀揣一份沉重的感情等待九年。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了,各自经历过这么多,你凭什么觉得,只要一瞬间,我就会接受你的表白。”
“我没有这个意思,其实我一直也在等一个机会,但是今天你让我幡然醒悟。既然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,我不想让自己留下这辈子最大的遗憾。”
午夜街头传来悠长的鸣笛,好像在召唤他们沉睡已久的热血与冲动。
一杯酒、一支烟、一首歌,是华而不实的借口。
死去的鬼魂孤独游荡着,化作灰烬。
风一吹就散的脆弱,也敌不过和心底那个隐秘于世的执念深深纠缠的决心。
“什么,宇哥不愿做这笔交易?”
范媛媛震惊无言,暗自恼怒。
赵晓玫缓缓放下咖啡杯,劝她:“你要是真想做成这笔买卖,倒不如亲自去找他。”
要她去找李宇?
范媛媛冷嘲一声,没有回应。
她又不是不知道李宇是什么人。
她有这个心,也没这个胆。
看出她在顾虑在什么,赵晓玫笑出声,“媛媛,求人不如求己。李宇现在自顾不暇,而且和盛廷还是朋友,要他动手教训姓叶的,这不是铲盛廷的脸嘛。”
范媛媛不怒反笑,“学姐这话说的,好像盛廷和姓叶的还有什么理不清剪不断的关系?”
赵晓玫也不是个不懂眼色的人,可范媛媛突然要背地给叶一竹使绊子,肯定不是空穴来风。
“媛媛,别怪我没提醒你。前段时间见叶一竹,她手上可多了一枚戒指。”
“学姐这么关心她的情感状态,想必和她也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吧。”
两人各不退让,唇枪舌战,明里暗里不忘挖苦对方。
赵晓玫